不要那么轻易地就结束好不好?许言烛在心里补充道。
他这段时间来一直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每天都是躺在床上睁眼就到了天亮。
总是躺着躺着就一阵心悸,立刻从床上坐起来,拿出手机,敲下“对不起”发出去。
他反复地思考他们在一起的时间。
他知道,谢归宴给了自己很强的安全感。但是他没有想到,原来自己并没有给谢归宴足够的安全感。
他以为自己表达得足够明显。
童年的经历,成长的经历,让他变得情绪内敛。
他以为自己有了谢归宴之后,已经彻底从那段经历中剥离出去。
但是……
他没想到,这段经历会让他失去谢归宴。
他做错了许多。
他想当面跟谢归宴谈谈。
看到“宴宴”这两个字,谢归宴仿佛能够回想起许言烛在自己耳边低声性感沙哑地喊自己的名字。
晃了晃神,谢归宴回道:“你没错,错的是我,我一开始就不应该跟你开始。”
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许言烛的心。
这就好像在说,他们在一起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这让许言烛怎么接受得了。
有一首歌的歌名叫做“会呼吸的痛”,之前许言烛还觉得这句话很矫情,但现在他却切身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会呼吸的痛。
每一次呼吸,心里都像是有一把刀在隔着自己的心脏。
呼吸,抽痛。
痛到许言烛的精神都开始恍惚了。
“就见一面,宴宴……”
“求你了。”
许言烛恍惚地敲着,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谢归宴却能看到消息框里一句又一句的“求你了”弹了出来。
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谢归宴:“那你来我家一趟吧。”
“不,还是来我家附近的那家奶茶店一趟吧。”
许言烛:“我明天就到。”
“那就明天下午三点吧。”谢归宴说了个时间后,就下线了。
可能许言烛比较在意自己没有正式地跟他说分手吧?谢归宴抱着枕头想道,那就约出来见一面,速战速决地说开。
谢归宴爸爸当天就收到了许言烛买飞机票的消息。
“他怎么又来了?”谢归宴爸爸皱眉,上次他说的话还没说清楚吗?怎么许言烛还敢出现?
管家也不解。
“他应该已经明白您的意思才对。”
谢归宴爸爸叹了口气:“找人盯着他吧。”希望他不要做出格的事。
第二天下午。
谢归宴换好了衣服准备出门。
谢归宴爸爸正坐在客厅,见到谢归宴出门,忍不住问道:“你要出去吗?跟谁一起出去啊?”
谢归宴没有防备:“高中同学。”
“哪个高中同学啊?是你之前的家教吗?”谢归宴爸爸不动声色地问道。
谢归宴这才看了一眼爸爸:“怎么了?我都这么大了,您还担心我出事吗?”谢归宴走过去抱了抱他爸。
“我先走了啊。”谢归宴走到门前换好鞋。
谢归宴爸爸心里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儿子是要去见许言烛了。
管家站在一旁:“需要再敲打一下许言烛吗?”
“不用了。”谢归宴爸爸摇摇头,“再看看吧。”
谢归宴来到奶茶店。
“叮铃铃”门上挂着的风铃响了起来。
谢归宴一眼就能看到坐在窗户旁边的许言烛,穿着干干净净的白衬衫,带着一副银边眼镜,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打在他的侧脸,美好得像是油画里走出的人。
看到这副场景,谢归宴心中也没什么波动,只是在心中感叹了一句:
自己当年的眼光真好。
许言烛听到风铃声,循声看去,站了起来。
谢归宴走到许言烛面前,坐在了许言烛对面。
许言烛:“点了之前你爱喝的奶昔。”说着,许言烛将莓果色的奶昔推到了谢归宴面前。
“嗯……”谢归宴晃了晃吸管,“那我直说……”
许言烛微笑了一下,打断谢归宴的话:“先喝一些吧,不要浪费了。”
也对,可能待会就没心情喝了。
这么好喝的奶昔,可别浪费了,谢归宴又用手拿着吸管往杯底戳了几下,然后才对准了吸管,吸入了大大的几口。
许言烛也喝了几口手边的淡奶茶。
这样的场景,倒有点像他们高中时的样子了。
安静了一会儿,谢归宴将奶昔喝到只剩下五分之一了,开口道:“我直说了,我们分手吧。”
许言烛仍然一副温和的样子,提醒道:“你的嘴边沾了一些奶昔,擦擦吧。”
许言烛拿出一张纸巾,微微站起了身,上半身越过桌面,想要擦拭谢归宴的嘴角。
谢归宴偏了偏头,避开了。
许言烛的眼中迅速地闪过了受伤,但他很快恢复平静,坚持拿着纸巾擦了擦谢归宴的嘴角。
“谢谢。”谢归宴避不开,就道了声谢。
这声谢谢显得两人之间的关系很生疏。
许言烛将用过的纸巾叠好放在一边,坐了下来,语气带着微不可觉的亲昵:“你呀,还是那么喜欢舔嘴唇,奶昔总是会弄到嘴边。”